2024年10月17日 星期四

行萬里路1(余良)

今年九月十日到十月十三日,我從費城出發,前往台灣、香港、澳門、中國大陸、越南和柬埔寨旅行。

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此行有五大收獲:九月十四日,第七次完成橫渡日月潭三公里的游泳;有幸見到了台灣前最高領導人馬英九先生,並向他贈送拙著《從中國、柬埔寨到美國》;帶了數十本剛出版的拙著《柬埔寨戰亂文學》,獲得金邊最大外文書局總部全數收購,並分配到屬下三間書店和兩個機場銷售;通過觀察、思考、體驗,對不同國家和地區人文有不同的感受;已過了古稀之年,單槍匹馬,每三、五天或一週前往不同國家和地區,克服時差,不同環境,趕路、趕車、趕飛機,烈日、風雨、機車勞頓等等,平安完成全部旅程,如期回家,第二天恢復上班。

我出生中國廣東潮汕,少年時來到柬埔寨。在柬度過十年和平,十年戰亂,於一九八零年帶著妻小逃到泰國當難民,次年為美國政府收容。我的大部份親人、師長、朋友都死於紅色高棉大屠殺。然而我對這個第二故鄉有深厚感情:在我處境困難,甚至生死逃亡的過程,我都曾得到高棉人的幫助。直到今天,我仍然覺得在感情上虧欠了高棉人。

高棉民族,尤其是農民,十分純樸、見面就令人放心、感到親切。微笑佛國,名不虛傳。十多年前,我到過一些偏遠、人跡稀少的地區如紅色高棉基地、西北馬德望省前紅色高棉頭目遺址、生活了六年的勞改營等等,沒遇到任何困難或危險。如今,四十四年過去了,道路通暢了,偏遠地區熱鬧了,境遷物移,連個懷舊的景物都不見了。但是人情依舊,笑臉迎人,彼此見面合什行禮。我的親友駕車送我前往戰亂時生活過的地區。問路時,路人無不耐心、詳細指明路向;酒店員工服務周到,還樂於聊家常;旅遊景點、購物處、市場、小販等等,價格公道,買賣誠實,態度誠懇,很難相像有詐騙行為。

貧窮,依然是當今柬埔寨的「特色」。沿路所見,人們面露飢色,衣著破舊,忙忙碌碌,操勞不息,大量青少年也成為走卒販夫或沿路乞討。在我的家鄉河良,我親眼看到三個小孩在夜裡、在臭味熏天的大垃圾場尋找其心目中的「寶藏」,我在金邊海傍街和安英街分別見到有人打開大垃圾桶翻找棄物。我詢問打掃街道的衛工月薪,答以只有一百八十美元;汽車一停下,人群團團圍住前來兜賣水果;小孩失去童真,與大人一樣日夜為「錢」而操心……

我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為大量看不到希望的窮人、特別是衣衫破舊、眼露迷茫的小孩做了什麼?常言道:「少年強,國家強」、「少年是國家的未來」。柬埔寨的未來可以預見嗎?
與純樸民風相反的是,臭名昭著的西港卻是犯罪者的天堂:網絡詐騙、綁架勒索、槍殺、賭博、吸毒販毒、買賣器官、黑吃黑……幾乎無日無之,不但為當地人所深痛惡絕,而且惡名遠播國際。作案者絕大多數來自中國大陸。罪案屢禁不止,嚴重損害中國在當地的形象。干丹省、柴楨巴域市也有大賭場,從而帶來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我在貢布市的親戚坦言,由於是旅遊點,人們擔心當地或鄰近的白馬市可能出現新的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