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恩師白墨的《麗璧軒文集》可說是跨越邊界之鉅著。於文化層面及生活內容中,我以「包羅萬有」四字去形容之。
以我對其作品多年的體認,他已悟入基源問題的始要:他的大作早已預設生命自身及客觀存有的真實性。若用較為抽象的話去表述,就是,先接受世界已在面前,透過自己的認知主體,產生了能與所的互為關聯。從方法學的觀點來說,特別強調先「本體」後「知識」而已。(其實,如果相信兩者同時現起互動也沒有什麼不合邏輯問題出現)。
墨師的構思行文本質上不離分析和綜合。以我個人對其隨筆的理解,他確實在文化和日常現實生活的同中看到異點,同時又在異中找到相同的可能性。對於有關思想者或作家而言,他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學人詩儒。
我們在加國求學的人,皆知西方於二十世紀在思想文化方面,曾高唱語言的必要性;什麼「回歸語言」等口號;什麼語言的限制就是那人自己世界構成之限制。說到這裡,我不期然想起唐朝賣柴奉母的慧能,原來他早已悟到文字與人之存活在地上的必要性。六祖指出那些所謂直言「不用文字」之人的人之盲點所在。他說:「既云不用文字,人亦不合語言,只此語言便是文字之相。又云直道不立文字,即此不立兩字,亦是文字。」其實,人若不用語言文字,怎可能去把捉外在的世界?同時,又怎可能去研究世界如何運作呢?
為此,我個人早已體認到墨師撰「隨筆」之筆,真實是筆健如飛,下筆即是,自在自如。他在如是繁忙的生活中,這麼有極限的時空中能恆常不斷地寫出美妙「隨筆」,使我視域大開,得益非淺。他頓成海外中文思想文化的至寶。一切從墨師而來的都是由他本有生命透過語言文化的活用中自然而然的真實呈露,暗藏「魔術」,讓讀者自己能看到什麼便得著什麼似的。願吾師白墨盧國才博士福壽安康,文源不絕。謹頌。
李錦榮 於雲城澹淡齋
二零二一年五月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