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們為我們規劃之藍圖(一)黃爸爸包店(蔡麗華)

十多年前，從紐約市搬到費城經商的親朋好友們都勸我們「工字不出頭」，應該步他們的後塵到費城開店(費城經商成本少，利潤高)，朋友們以他們百萬以上的身家證實了其言不虛。看到朋友們個個飛黃騰達，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每次欲作定奪時，都因孩子們投反對票而作罷。
近年來，孩子們先後離開紐約市後，反而三天兩頭請我們搬去和他們同住，他們出盡招數，非把老爸老媽請動方罷休。因此，我們經常在「住」或「離」的問題上過招。他們先挑老爸的弱點下手──說老爸二十五年來每天花三個鐘頭擠地鐵往返上下班途中的日子難道不覺辛苦和厭倦？話鋒一轉反問我：媽，您每天開車上班，來回共二十分鐘的車程而已，您體會不到我們擠公車的辛苦啦！(老媽接招：誰說我沒體會，哪個紐約客沒擠過公車？)女兒一席話令我家的老黃深有同感：女兒呀，若非妳們，老爸我早已和紐約說拜拜了。那麼，現在搬也不遲呀。
女兒們異口同聲。(老媽接招：遲矣！遲矣！因為老媽我越來越Love紐約了)什麼？老媽Love New York？您每天只是郵局──家兩頭走。紐約有什麼值得您Love？我看您不是愛紐約，您是捨不得這間老房子吧？女兒說。其實若問我愛紐約什麼？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女兒說的沒錯！我的確捨不得這間老房子，因為她寫滿孩子們成長的記憶，然而與孩子們相比，這些都顯得微不足道；問題是她們的老爸已屆知命之年，在職場上另起爐灶怎是明智之舉 (我仍然可轉到新居處的郵局繼續當我的郵差，只不過年資從頭算起) ？為了讓我們搬家，老二小倆口和親家們紛紛出點子，希望林貴的爐灶愈燒愈旺！他們發覺他的潮州包子「銷路」不錯！原因是只要有小朋友到我們家，或者我們去大學城看望孩子們，我們動手做的幾十個包子和雞肉串是最受小朋友們的歡迎。親家倆老和他們的大兒子翔輝有次到訪，嚐了老黃的包子後，覺得與其他店賣的不一樣，味道很獨特！因此，這位網路新貴提議我們搬去華盛頓DC，他想投資讓我們開一間「黃爸爸包店」。去年假日，他從夕谷回家探親，親家倆老請我們去DC，翔輝特地買了一台攪拌機，說他們想向我們學做包子，我們倆家人一起動手做包子。回來紐約後，親家姆來電問，他們的朋友們嚐過我們的包子後想訂購，問我們賣不賣？共計兩百個。接到訂單的老黃興奮地向我轉述這個好消息。做包子的那個週末，老二小倆口特地趕來紐約幫忙。從準備肉餡菜料到一籠籠熱騰騰、香噴噴的二百個包子完成，老黃滿面油光，比笑包(蒸後發得很好的包)更笑口常開。他邊做邊編織美夢：一是不再擠地鐵通勤，二是老伴不需要吹風淋雨量馬路，三是不用再和孩子們兩地相思，四......正當他沉浸在美夢中，平時最愛作夢的我，此時偏偏清醒得幾近 「殘酷」，我粗略盤算一下：撇開女兒女婿義工的付出成本不算，單數我倆的年薪......不算則已，一算就把三位夢中人驚醒。正巧此刻，親家姆來電，說陸續又接定單......。能為我們招攬到生意，親家倆老比誰都高興！當他們聽到我把所花的時間、勞力等成本和利潤與我們目前薪資所得計算後，洩气地說：這麼一算，兩美元一個包子還真的不合算。可憐老二小倆口們原本想藉「黃爸爸包店」進駐DC，讓我們順理成章搬家的第一招剛過招就這樣被「封殺」了。我不忍心地安慰他們：孩子，等我們退休後，一定會搬家。欲知第二招「黃妹妹蛋糕店」，請看下回分解。
(2008.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