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的十二部著作和兩部再版的長篇小說,一共十四部 |
上初中時,就喜愛上文學著作,是受了班主任馮小亭老師的影響。每次上課,聽馮老師朗誦紅樓夢中的詩詞,見他陶醉的搖頭恍腦;以及講書時引經據典高談闊論,讓少年的我也神遊太虛,感動莫明。
強作愁的青春少艾,不覺喜歡上了課餘閱讀,對古典名著囫圇吞棗不求甚解的捧讀。省下零用錢就買書,為免被父母發現,便不敢明目張膽的擺放。向來主張「讀書無用論」的先父母,怕我變成書呆子?對我兄弟閱課餘讀物,幾乎視同違反「家規」,自難討錢買書了。
十六歲初中畢業後就開始學做生意,不能再上高中,心中耿耿;唯有自修,將微薄的收入花在購書用途。有了自己書櫃,開始將讀後的書收藏。那時原居地沒有圖書館,坊間有不少租書檔,但多是出租愛情、偵探與武俠小說。文學著作幾乎是無人問津,要讀唯有購買。
婚後、娶了個也是嗜書如命的太太,兩口子沒事就各看各的;被父母發現,自是一番訓示。嗜好難改,光明正大的閱讀,變成要偷偷摸摸。直到搬遷新居,離家獨立,擁有了三層樓大廈居所,小樓閣自然變成了我的書齋。
那時早已投稿,也結識了不少文朋詩友,如:浴日、藍斯、秋夢、千夫、荷野、千瀑、異軍、方明、李志成、林松風等。我因從商比較富裕,個人書齋也成了圖書館,經常將讀過的書冊帶去借給藍斯、秋夢等友好。
住家樓閣三面是書櫃,分開類別放存;除工具書外,泰半是文學著作,古典名著,外國譯本以及臺港名家,存了兩千餘部。有幾百冊還沒閱讀,逛書店時絕沒空手離開,買回後一放,總想有空再讀,可越買越多,先前那些就被冷落了。
南越易幟後,越共頒布多類施政新令,其中一項是「掃除美偽文化戰役」;要人民將家中所有與舊政權、美帝集團所出版的書報雜誌,通通限期拿出門外,由人民革委會沒收。抗令者被查出存有此類「反動」文字時、將視同反革命份子。
這一驚比後來失去一生家產更令我心痛,不但將全部藏書搬出戶外,且午夜與太太共同將我十餘年創作的小說、現代詩及散文的剪報、詩刊、雜誌通通焚燒,以免招惹「文字禍患」。
自越共佔領西貢後,十家華文報變成獨家《解放日報》;作家、詩人們全被迫封筆,我的作家夢也終止了。書齋再無藏書,還算那門子書生?
初履新鄉,為生計糊口忙,那有閒情閒心及閒錢去逛書店?但沒多久,首次去唐人街,不聽話的雙腳自然而然行近雜貨鋪中書報架處翻翻尋尋;從此有如「舊病復發」般、節衣縮食也要省點錢花在雜誌、書冊上。
工餘如饑似渴的捧讀買回的書報,另一書痴也在忙完家務後,重讀紅樓夢。各類書藉因而又越存越多了,那些當年被沒收的古典名著、金庸作品,工具書冊都先後重現在我的書房了。望一眼整櫃書冊都好滿足,怒海餘生、大難不死,有福依然在,又能與書冊為伍了,哈!人生至樂,莫過於此啊。
兩年後搬家,唉!真是悔不當初,沒想到書籍那麼重?又佔不少空間,唯有選擇性的將一大堆被挑出的書,分批送去圖書館。再過一年,購置居所,四房一大廳,大走廊正好是我的藏書處。
二十餘年積存下,早已書滿為患,地板也因書的重量下沉。等到子女都成家獨立離巢,我忽然擁有兩個書房了,喜歡到手舞足蹈,不亦樂乎。將書冊移到書齋內,重挑選需要保存的著作,餘者又一次無奈的處理掉。
十餘年前開始悟到一個道理,將讀過而沒保留必要的書籍都送去圖書館,與人分享,又可減去家居空間及書滿之慮。去年修葺地基,月前地板打蠟後,再次將書齋中藏書移回走廊,真個是一次體力大勞動呢。
幾年前史賓威中華公學圖書館成立,為響應故友梁善吉會長號召捐書;選出幾百冊各類著作,分多次載去贈送。已多年不買書籍,因收到各地文朋詩友寄贈的著作頗多、都要捧讀;再無時間展閱其它著作了。
因而、細算移至走廊兩大櫃書冊,餘下六百多本而已。半數是作家們簽名贈書,至為珍貴。其中包括柏楊的《中國人,你受了什麼詛咒罵》、黃苗子與郁風的《陌上花》、陳若曦的《堅持、無悔》、劉海濤的《群體與個性》、非馬的《讓盛宴開始》及《非馬的詩》、何與懷的《北望長天》等名家餽贈。
科技日新,幾年前收到美國潘國鴻文友寄贈幾張CD磁碟,竟然是包括了《大藏經》在內的三千餘冊著作。只要用閱讀器,隨身就可攜幾千本書行走。家居再也不必要挪出空間藏書了。
如今、只要上網,要讀任何古今中外著作都有,幾乎不必再花錢買書了。嗜書之人,再不必為了藏書與家中書患操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