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仰白墨詩詞家,遠在認識他本人之前。這得從閱讀蒙城《華僑新報》說起。
十多年前移居蒙城。剛到時,人生地不熟,言語又不大通。找房租屋,找學校給孩子上學,找大夫看病等等,非常不便。主要是對當地社會不了解。一日在唐人街拿到一份《華僑新報》,從頭到尾翻完讀完,讀中文報感到很親切。後來有機会到唐人街,一定拿一份《華僑新報》,通過中文報紙信息,慢慢了解蒙城社會狀況。
幾年下來,特別喜歡讀盧茵先生的《麗璧軒隨筆》專欄文章。好在哪里?細說還真沒有水平描述出來。只覺得其文字簡潔,哲理精深。能讀得懂,比較符合实際。如果要開車旅遊兩三天,跟着作者文章中描述的線路圖,輕鬆走一趟,還真合算。因為自己不是學文史科的,所以十分珍惜在本地能讀到那样有水平的文章。有一週,2004年2月20日,讀到作家的《嚼字》一文,讓我震驚了,越讀臉越紅。報紙上面,四、五百個字,我平生讀錯用錯的,超過大半以上。原因很簡單,青少年時代沒得學,後來也沒有機会學。當時自己問自己,現在學中文晚不晚?「活到老,學到老」,不晚。跟誰學?怎麼學?就跟《麗璧軒隨筆》專欄的中文老師學,讀他的文章。就這樣,變成了一個自認為很忠誠的讀者。儘管像水過鴨背,讀完忘完,作家的文字語言,還是自覺和不自覺地指導着我們在當地安居。
後來偶然發現,盧茵先生的文章與「魁北克中華詩詞研究會」詩刊有密切的關係。於是開始試讀詩詞,慢慢被詩刊吸引住,儘管半懂半不懂,甚至完全讀不懂。但總被作家、詩人們弘揚中文、國粹的奉献深深感動。一直到2007年,一位朋友認真地告訴我,盧茵就是白墨,同是一個人,有多個筆名。當時我還不相信,當我能把《麗璧軒隨筆》專欄文章和《詩壇詩刊》聯繫起來時,對那位朋友說的,白墨就是盧茵,才恍然大悟。兩個專欄,如同一個交響樂團,有一位出色的指揮,演奏着比交響樂曲更美妙的傑作。
讀不懂詩詞,自已感到很喪氣。科學研究的經驗告訴我,要想讀懂詩詞,首先必須懂得詩詞是怎樣創作出來的。試圖找答案,但不得要領,不了了之。就這样我這個讀者,讀出了學習寫古體詩詞之念頭。按《新華字典》的四聲聲調和韻母表寫了平生第一首「詩」,並且不知天高地厚,按報紙上的電郵地址給詩壇寄出第一首學詩詞作業。白墨主編回函給予很大的鼓勵,並指出最後一個詞出韻,還作了修正。自己的詩被刊登在報上,心情是很激動的。一連兩週再寫兩首「詩」,白墨主編把層次錯詞修正後都以古風刊登出來,並指出平仄不對。又寄來《平水韻部》、《近體詩格律表》和《入聲》等學習詩詞的工具資料和《漢典》網站和「廣州老伯在多倫多」網站信息。
《入聲》一文讓我真正懂得什麼是古體詩詞的四聲和平仄。我終於知道我累犯平仄錯誤的原因,是因為用現代詞典作為工具書寫詩造成的。近千個入聲字,按現代詞典平聲讀,其錯誤的概率將是百分之二、三十。《近體詩格律表》的平仄排列,引起我異想天開地联想。古人用四聲譜寫出千千萬萬美妙的詩詞歌賦,生命界以四種DNA碱基(ATCG)排成30億個碱基對,組成兩萬五千條基因。這就是生命,只簡單取決於四個碱基密碼的排列。染色體DNA雙螺旋結構,豎起來像螺旋梯,連天接地,平放如山川流水。詩的格律每句上下排列,其平仄走向酷似一段水平放置的DNA雙螺旋結構。詩詞的四聲與生命源泉的四個碱基密碼是否有什么聯繫?長期應用四聲、雅韻作詩詞,是否能調節基因的表達、基因的修復和基因的進步?總之,這是我長期以來的好奇想法。
然而學寫詩詞,並非一件易事。沒有文學功底,知識面窄,是最大的弱點。沒有詩詞概念,往往出錯。最簡單而又最困窘的是,不知道寫什么。一年多來,每當出現交不出作業的時候,都得到白墨老師兄長般的鼓勵和幫助。先生諄諄教導說「學詩詞是一輩子的事」,「知識是一點點積累的」,「堅持下去,積少成多,總會有收獲的」。詩會就像一所學校,教得很得法。很多詩詞能通「七情」。只要時間允許,反覆多讀幾遍詩壇詩詞,總得到一些啟發。在此,我多麼羨慕學文史科的學者們,他們有更多的理由、更好的條件近水楼臺多得月。
也是在專欄文章中讀到白墨先生的身世,這使我對先生更加敬佩。在我心目中,他就像一個海外華人的民族英雄,這位英雄在創造中華詩詞史上的奇蹟。不一定要有硝煙彌漫,才出現民族英雄。不一定要在中華大地的版圖上,才有中華文化的旗手。不一定是個一官半職喊出來的聲音,才代表炎黃子孫的吶喊。經過一段時间學習,對詩詞的理解有了一點點的進步。對揮汗作出的詩詞,固然值得一讀。然而,對白墨詩詞家幾十年如一日,用血淚浸泡過的詩詞,怎能說是一讀了之的!
回顧學習詩詞一年多來的收獲,我怎麼能够不對詩壇壇主譚銳祥前輩的培養、白墨詩詞家諄諄教誨和栽培滿懷深深的感激?怎麼能够不對詩壇各位詩翁女史充滿敬意?我對白墨先生的稱呼也有多個,從老師、詩人、作家、總編到詩詞家兄長。那個稱呼更確切些?我真的還說不準。紫雲女史把白墨先生稱為:《詩詞路上一君子》,君子坦蕩蕩,我想這更貼切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