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篇：《享壽》

上期本欄《壽命》一文，因篇幅有限，只羅列幾百名人的壽歲便已半版，還無談壽下文。有朋友說「壽命一覽表」可以供對照參考，時刻提醒自己要知足長樂；假如能活到八、九十當然最好，若今年已活過六十，你已經與詩人王維、黃庭堅、吳文英同齡，而比國父孫中山、詩聖杜甫、書聖王羲之還長壽。其實，短壽名人更多，莫札特、梵谷、周瑜等人都只有三十幾歲就辭世。

上期沒有提到的下列人物，都不長壽：美國總統林肯被刺殺身亡時56歲；王若飛死於空難時50歲；散文家朱自清50歲死於貧病交迫之中；作家郁達夫被日本憲兵殺害時49歲；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一世死時48歲；周恩來義女孫維世慘死獄中時47歲；德國作曲家舒曼46歲卒；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45歲剖腹自殺；美國著名歌手貓王皮禮士里42歲歿；一代歌手鄧麗君在泰北猝逝時41歲；葡萄牙航海家麥哲倫41歲被土人殺害；金嗓子歌后周璇39歲病逝；美國黑人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39歲被暗殺；法國皇帝路易十六39歲上斷頭台；俄國詩人普希金遇害時38歲；意大利傑出畫家拉斐爾37歲卒；功夫巨星李小龍37歲暴斃；朦朧派詩人顧城在紐西蘭殺死妻子謝燁後自殺時年僅37歲；女星瑪麗蓮夢露36歲香消玉殞；孫中山之助手朱執信虎門砲台陣亡時35歲；菲律賓民族英雄黎薩35歲殉國；女作家廬隱34歲病歿；蘇聯太空人加加林飛機失事遇難時僅34歲；李淑一之夫君柳直荀在蘇區「肅反」運動中被錯殺時只有34歲；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大帝死時33歲；緬甸昂山將軍被刺殺時32歲；亞洲影后林黛辭世時還差五個月才30歲；「左聯」作家柔石在龍華就義時29歲；江姐（竹筠）在渣滓洞被殺害時29歲；「自有後來人」的夏明翰犧牲時28歲；俄國詩人萊蒙托夫被殺害時27歲；匈牙利詩人裴多菲殉難時26歲；女星阮玲玉自盡時還不到25歲；黃花崗烈士林覺民步上刑場時僅24歲；《革命軍》作者鄒容喋血獄中僅21歲；董存瑞托炸藥捐軀時僅19歲。

這些英年早逝的名人，有很多都是死於非命；如果他們不被刺殺或自殺、犧牲、意外罹難，是否就能長命百歲呢？像23歲的聶耳在日本被溺斃；32歲的秋瑾、33歲的譚嗣同、35歲的瞿秋白、36歲的方志敏、38歲的李大釗、39歲的嵇康、岳飛、鄧中夏等人都是慷慨就義而獻出寶貴青春；38歲的屈原投江；30歲的陳天華蹈海；王實味、布哈林都被整肅而錯殺；宋教仁、聞一多、廖仲凱被暗殺；崇禎帝、三毛、王國維、老舍、傅雷、徐遲自殺。其實他們的壽命應該活得更長。

除了死於非命不算之外，詩人、文學家似乎短命者還真不少。英國作家王爾德44歲；詩人劉半農、俄國作家果戈理、俄國詩人馬雅可夫斯基、法國作家莫泊桑都是43歲；王粲、曹植、美國作家愛倫‧坡都是40歲；日本小說家太宰治39歲；拜倫36歲，賈誼32歲，納蘭性德和蕭紅31歲，雪萊30歲，濟慈、李賀和王勃26歲。英國文壇雙姝勃朗特姐妹也同樣早逝，姐姐夏綠蒂（《簡‧愛》作者）39歲；妹妹艾米麗‧簡（《咆哮山莊》作者）30歲；日本女文學家、《源氏物語》作者紫式部病逝時也只有30歲。當然也有長壽者，冰心99歲，愛爾蘭作家蕭伯納94歲，陸游85歲。

百歲壽星馬寅初，98歲的蘇雪林、英國哲學家羅素，97歲的顧維鈞，94歲的謝冰瑩、吳大猷，92歲越南國家主席孫德勝，90歲的凌叔華、英國女護士南丁格爾、南韓總統李承晚，89歲的朱光潛，都很長壽。法國畫家莫奈86歲，法國作家雨果、德國詩人歌德83歲，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80歲。日本有多位長壽首相：吉田茂、石橋湛山89歲，大隈重信、山縣有朋84歲；寮國首相富馬83歲，蘇聯國家主席伏羅希洛夫88歲；80歲的以色列女總理梅爾夫人。在八十歲以上的名人中，科學家很多：牛頓、巴甫洛夫85歲，愛迪生、富蘭克林84歲，瓦特83歲，拜爾82歲，哈雷80歲。

目前仍在世的老壽星，包括103歲的蔣宋美齡，98歲的巴金，97歲的臧克家，95歲的趙樸初，92歲的薛理茂（世祺），91歲的季羨林、美國前總統里根；還有楚圖南若還在世應該103歲。

壽命之長短，無法找出一條定律來。壞人未必早死，好人不一定能長壽，像法國貝當這名投降納粹的民族敗類，竟活到95歲。殺人不眨眼的赤柬頭子波爾布特活了73歲，賣國賊秦檜65歲。

18世紀時北美和西歐的估計壽命為35-45歲，至1970年已超過了70歲，這與生活水平的提高和醫藥衛生的進展有關。科學家預測將來人類能活到150歲，這絕對有可能。寮國朋友回家鄉探親，他的祖父母都九十多歲了，瘦骨嶙峋，但卻十分健朗，每天照樣下田耕作，到井邊打水洗澡，還在屋後種菜養雞，既沒進補，也沒去醫院檢查。另一位老師，她的兒子在赤柬暴政下倖免與死，來到西方國度，唸完大學，再修碩士，誰知一場車禍，還不到卅歲就走了。寫到此，想起了「5.25」台灣澎湖空難，頃刻間奪去兩百多條寶貴生命，魂斷海天，又有誰會給他們計算壽元？
（2002.05.31《華僑新報》第58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