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篇：《馬話》

還有幾個星期，就是馬年，本欄準備連續幾期談馬，這當然不是跑馬場賭馬的「馬經」，不是唐人街迎接馬年熱門話題：開設賭馬投注站，也不是研究這奇蹄目馬科哺乳動物有多少品種。本欄要談的是歷史上的馬年大事，古今中外的肖馬名人，以及與馬有關的馬文馬字，馬畫馬詩。

青驄報喜，駿馬賀年；馬言馬語，馬話連篇。送蛇迎馬，衷心祝福諸君：福躬康泰，龍馬精神；順心如意，一馬當先；興隆昌盛，車水馬龍；榮華富貴，肥馬輕裘，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窗外漫天雪舞，風緊夜沉，嚴寒有甚；燈前滿桌書堆，典翻卷疊，凌亂無章。思維野馬脫韁，飛奔騰躍，韻馬疾蹄，愧無倚馬千言之快筆；靈感龍駒馳騁，天馬行空，尻輪神駿，難有馬工枚速之全才。常言道：馬看牙板，樹看年輪，方喟時光易逝，馬齒徒增；尤嘆人貧志短，馬瘦毛長。塞翁失馬，禍福焉知，開懷豁達，縱馬後驢前常知足寬心；馬援據鞍，建業思功，恭謙篤志，雖馬勃牛溲不菲薄貶低。且莫棄馬前卒，切勿充馬後炮，何妨士急馬行田，最忌驢唇對馬嘴。

戰地兵荒馬亂，老驥嘶風，厲兵秣馬，汗馬枕戈；沙場盤馬彎弓，風檣陣馬，萬馬奔騰，馬疲人倦。一將功成萬骨枯，看君王招軍買馬，窮兵黷武；百軍亡敗千江血，哭英烈橫刀立馬，馬革裹屍。懸崖勒馬，馬有失蹄之憾；馬角烏頭，人無欺世之歡。不信馬無野草不肥，卻知人缺橫財難富。祈願止戈散馬，馬放南山；從此休牛歸馬，國泰民安。奈何世道玄黃改色，馬鹿易形，馬塵不及；猶恨元凶馬腹逃鞭，馬牛襟裾，馬禍無常。屠夫五馬分屍之日，百姓玉堂金馬之時。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禍從口出；萬馬齊喑，單槍匹馬，福自天來。馬氂截玉，揪出害群之馬，且將死馬當活馬醫；馬耳東風，繆思意馬心猿，猶嫌風馬牛不相及。縱有識途老馬，跑馬觀花，形同瞎馬盲人；幸無駑馬弊車，非驢非馬，餘下車塵馬跡。馬策西州，見鞍思馬，最憶風車雲馬；馬空冀北，馬願如羊，猶欽飲馬投錢。問牛知馬，犬馬之勞甘效；下馬看花，車在馬前見習。騎牛尋馬，馬背船脣，車塵馬足堪憂；殺馬毀車，宰馬敲牛，馬陵書樹如神。馬上牆頭，馬前潑水，覆水難收成局；呼牛作馬，老馬為駒，蛛絲馬跡能尋。聲色常隨犬馬，韁繩難困龍駒。

人遇知己而死，馬逢伯樂而嘶。昭王求馬，買骨千金；伯樂相馬，回眸一瞟。杜甫有「觀曹霸將軍畫馬圖」，蘇東坡有「韓幹馬十四匹」，而歷代「八駿圖」多不勝舉。「天子八駿」說法不一，周穆王的八駿是：赤驥、盜驪、白義、踰輪、山子、渠黃、驊騮、騄駬；而明成祖的八駿則是：龍駒、赤兔、烏兔、飛兔、飛黃、銀褐、棗騮、黃馬。唐太宗有六駿：拳毛騧、什伐赤、白蹄烏、特勒驃、颯露紫、青騅。除了六駿、八駿，歷史上的名馬還有西楚霸王項羽的烏騅馬，由呂布、曹操到關羽的赤兔馬，薛仁貴的白馬，以及劉備那匹躍馬檀溪救主之義駿「的盧」。此外，古代良馬還有不少好名字：天馬、蒼龍、青驄、龍媒、縴離、吉疆、騰黃、騉蹄、驌驦等。

內蒙古三河馬、甘青川河曲馬（吐谷渾馬、南番馬；喬科馬）、新疆伊犁馬（天馬），被譽為中國三大名馬。其它良馬還有大宛馬、烏孫馬、西極馬等。此外阿拉伯馬、波斯馬也挺著名。

「馬」部首中一共有325個字，可見馬與人類之關係多密切，馬年在即，試舉數例與諸君分享：劣馬稱駑、駘，兩歲以下的馬，稱駒，三歲稱騑，三、四歲稱駣，純黑稱驪，赤黑稱驖，赤黃稱騂，青黑稱駽，黃色稱驃，青白稱驄，黃白相間稱騜，四蹄皆白稱騚，白身黑唇稱駩，赤白雜色稱騢，淺黑而白兼雜毛稱駰，赤身白腹稱騵，黃身黑嘴稱騧，黑身黃脊稱驔；身高八尺稱龍駒，也稱蒼龍，七尺以下稱騋，六尺以下才稱馬；雄馬稱牡、騭、騰；雌馬稱牝、騲、騍、騇。

王維描述「雪盡馬蹄輕」，馬致遠吟出「古道西風瘦馬」，韓愈長嘆「雪擁藍關馬不前」，杜甫哭訴「金鞭斷折九馬死」，白居易「東望都門信馬蹄」，岑參「雪山空留馬行處」，蘇曼殊「狂歌走馬遍天涯」，王昌齡「不教胡馬渡陰山」，李商隱「走馬蘭臺類斷蓬」，高適「駐馬銜杯問謫居」，溫庭筠「波上馬嘶看棹去」，郁達夫感慨「曾因酒醉鞭名馬」；而毛澤東筆下的馬，都是烈馬、戰馬：「馬蹄聲碎」，「快馬加鞭未下鞍」，「萬馬戰猶酣」；只有詩仙李白，寧要美酒也不要名馬，《將進酒》中：「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唐李白以馬換酒，而魏曹彬卻以美妾換駿馬白鶻。被毛澤東譏為「只識彎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金戈鐵馬打天下，版圖直達歐洲，不但愛馬，而且也肖馬。牛頓不姓牛，馬克思不姓馬，而他的忠實信徒唯獨列寧馬首是瞻，更是肖馬名人中的佼佼者，為締造蘇聯立下汗馬功勞，下期隨筆「肖馬」，屬馬的朋友會有興趣想知道，除了鐵木真和列寧之外，還有誰是肖馬的大人物？
（2002.01.18《華僑新報》第56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