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篇：《劫後》

9月11日上午，兩架被騎劫的民航客機撞擊紐約世貿中心，南北雙子星百層巨廈相繼倒塌，頃刻間姐妹樓夷為平地。恐怖攻擊發生後，關於「911」這個數字，曾引起一連串的巧合聯想，而且舉例越來越多，聽起來似乎頭頭是道，真真假假，玄之又玄，頗令人迷惑，百思不解。儘管這些牽強附會的文字遊戲，後知後覺會給人罵為「馬後砲」，但不失為茶餘飯後談話資料。

911是緊急電話號碼。9+1+1=11。9月11日是一年中第254天，2+5+4=11。過了9月11日，一年還剩下111天。119是伊拉克和伊朗的電話區域號碼，1+1+9=11。世貿中心兩樓並立成數目字11。第一架飛機撞擊北樓是美利堅航空公司第11號班機。紐約州是第11個加入聯邦合眾國的州。紐約市(New York City)，阿富汗(Afghanistan)，五角大樓(The Pentagon)都由11個字母組成。1993年世貿中心爆炸案的主犯Ramzi Yousef姓名共有11個字母。撞毀南樓的第11號班機上總共有92人，9+2=11。撞毀五角大樓的的77號班機上總共有65人，6+5=11。如果再鑽牛角尖，可能還更多。

9月11日下午，La Presse搶先出版「號外」，共16版，圖文並茂，免費贈閱。9月12日凌晨四點許，放工回來，先到24小時便利店，把架上各類報紙全都買下，作為歷史見證，包括《滿地可日報》、《國家郵報》、滿地可法文《時報》、滿地可英文《公報》、《責任報》、《環球郵報》等。一連幾天，都在蒐購報紙，將廣告和其他不相關的東西抽掉，用釘書機裝釘成冊，永遠保存。大部份圖片都是從CNN電視上錄下，或由美聯社、路透社提供。要搜集這重大事件的有關資料，還必須勤跑書店，總算幸運，第一時間「搶購」到剛新鮮出爐的《時代週刊》和《新聞週刊》特別專輯，內中珍貴照片，大多是他們自己的特派記者親臨現場，冒險拍攝，版權所有。翌日去書店，連一本也沒有，店員告知，才兩、三個鐘頭，上述雜誌就售罄了。我還買到法國《巴黎競賽》週刊、《最後時刻》和其他刊物，以及四、五本特輯。這些雜誌報章，成了無價史料，可供日後追查回憶，溫故知新。從衛星電視上知悉，精明的北京書商在911後幾天就推出一本彩色圖集，封面全黑，除了白色的911三個字，什麼也沒寫，第一版五萬本很快就賣光。

早在911恐怖攻擊前，美國一張音樂CD的封套設計，背景竟然是紐約世貿中心爆炸的電腦剪接畫面，不知是有預感，抑或是巧合？慘案發生之後，圖案立刻被更換，令人想起錯體郵票來。

看水晶球的，推算紫微斗數的，都預測不出911的大限降臨。比起那張CD設計者的大膽狂想與「先知先覺」，所有事後才大發偉論者，就不足為道了。最令人反感的，除了是有生意頭腦的人，利用911大賣廣告之外，就是那些痛罵「美國該死」的人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無可否認，911恐怖攻擊，是美國惹來的禍，但成千上萬無辜民眾罹難，若開口「咎由自取！」閉口「自食惡果」，甚至幸災樂禍，拍手叫好，人性被扭曲到如此地步，怎不教人齒冷心寒？

紐約世貿中心失蹤人數到今天初步定為6453人，死亡人數287人，如果加上無法統計的外國旅客，保守數字大約在一萬左右，相當於最近接收難民的太平洋島國瑙魯之全國人口。就那麼一個多鐘頭，機毀樓塌，家破人亡，被傳媒稱為廿一世紀第一場戰爭。在六、七千人失蹤的大災難中，四架飛機上266人罹難成了微不足道的小數目。大約350名消防員和警察殉職，演藝界上週五晚上發起「向英雄致敬」募款活動，卅五家電視台以全無廣告的形式播出，有5900萬觀眾收看，為911恐怖攻擊行動的罹難者家屬募捐慰助金，共籌得善款一億五千萬美元，看到了希望之光。

劫後的影響，無法估計。僅僅埋在世貿中心瓦礫下的黃金就值兩億五千萬美元。保險公司賠償300-400億美元之天文數字；停了一週後，股市全面崩潰，直線滑落，杜瓊斯指數下跌14.3%，是1933年大蕭條以來下挫最嚴重的一次。保險、航空、酒店、旅遊業首當其衝，回天乏術，波及加拿大，Air Transat航空公司前天宣佈裁員1300人，加航今天宣佈裁員5000人，Bambardier飛機廠今天也宣佈削減3800個職位。而Boisbriand區的GM汽車廠昨天宣佈明年關閉，1200人失業。

由海灣戰爭時期的國防部長錢尼擔任副總統，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鮑威爾四星上將出任國務卿，加上老布什的兒子當上總統，這樣的組合，怎能不打仗？還揚言就算阿富汗交出賓拉丹，一樣要打！美國出兵阿富汗，會否再步前蘇聯十年敗陣之後塵？這個英文字母永遠排行第一的英帝沙俄角逐場，不像富饒的朝鮮半島，不是魚米之鄉的越南，嚴懲恐怖份子而向窮山惡水的內陸不毛之地集結重兵，令百萬難民越境到巴基斯坦和伊朗逃避戰火，其代價實在太大了！

提起阿富汗，就想起作家鄭振鐸，他於1958年率領文化代表團出訪該國時，飛機失事殉難。
（2001.09.28《華僑新報》第53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