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篇：《聯想》

今天是馬克思181歲生日，地球依舊在轉，除了文人偶爾會寫點東西之外，沒有什麼大不了。姓馬的大鬍子留下了《資本論》讓信徒們絞盡腦汁去鑽研，雖然沒有看到共產主義實現的一天，也沒有預測蘇聯瓦解、東歐變天，但他還是很了不起的，十幾億人不能背孔夫子語錄就愛讀馬鬍子著作，每逢慶典抬他的尊容遊行，他應該死得瞑目也。

80年前的5月4日，3千多名學生遊行示威，火燒趙家樓胡同曹汝霖住宅，痛打章宗祥，嚴懲國賊，軍警當場逮捕30多名學生，後來全都釋放了，北京政府不得不宣佈「批准」3名賣國賊「辭職」，代表團拒絕在對德和約上簽字。人就是那麼健忘，也幸好健忘，才不至於舊事重提；也由於健忘，才會造成歷史重演。健忘的人們應該知道，五四運動沒有遭到開槍鎮壓，沒有釀成流血慘劇，沒有通緝名單、秋後算賬，沒有死人。

星期天是母親節，可不應該有健忘的理由。沒有了母親的孤兒，母親節來臨，除了緬懷，就是懺悔，然後是羨慕母親仍健在的人，對那些忤逆不孝子自然而然地產生反感。我曾認識一位不孝子，對母親態度惡劣，呼呼喝喝，而母親對他卻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鄰居都看不順眼，問老母親為何忍氣吞聲，她說這是前世欠下的債，今生償還。這話乍聽來充滿迷信，但深一層去想，也不無道理。子女也一樣，他們欠你的，就乖乖聽話，百般盡孝，你欠他們的，如何灌輸倫理教育也無效，他們若是來討債的話，債一天未討夠，你一天也休想會撒手歸西。在泰國有位女子對母親千依百順，殷勤服侍，任由母親操縱她的婚事，下嫁給一位喪妻老頭，她也不敢反抗，幾位老人家都說她是在還前世欠下的債，債一還清，她就走了，果然，一次大車禍，香銷玉殞，她母親還繼承了大筆人壽保險賠償。

人與人之間的緣，也是債。他欠你的，你即使對他多麼冷漠無情，他也會對你格外體貼，你如何做出對不起她的錯事，甚至一錯再錯，她也會寬恕原諒你；若是你欠他的，那就麻煩了，不管你如何循規蹈矩，小鳥依人，他就是不滿意，儘管你如何細心周到，討她歡心，她不領情，緣份盡了，債還清了，勞燕分飛，成了陌路人。凡事順其自然，不必太執著，有緣就結合，沒緣便分開，朋友就更是這樣。你對他多好，有一天會被他出賣，翻臉無情，這也是債；他對你多好，你拒人千里之外，時刻提防，不敢交心，這也是沒辦法，勉強不來。有人問我，你放棄了一切，會否可惜、後悔，我笑答：「要走就走得瀟灑，不拖泥帶水。」當你離開現場，登高一望，才發現自己困在死胡同中掙扎是多麼可笑。

更可笑的，是克林頓賊喊捉賊。讀雷門上期專欄《那邊飛彈轟轟炸，這邊槍聲砰砰響》，一針見血，針針到肉，將校園槍殺案和北約轟炸南聯盟相提並論，的確是高手絕招。米洛塞維奇釋放3名被俘美軍，並不能阻止北約武力升級，3條美軍的命比千百萬無辜生靈更昂貴。40多天來對巴爾幹半島的蹂躪，對主權國家的侵犯，對人性的踐踏，是文明世界的恥辱，莘莘學子耳濡目染，潛移默化，把戰爭帶到校園，這就是「以身作則」。
(1999.05.07《華僑新報》第42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