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18日 星期四

第133篇:《蒐集》

蒐集物品,早在原始就有,可以追溯至有冶金術和農業以前,是人們業餘愛好的一種。有的人喜歡集郵,有的喜歡蒐集古錢,有的喜歡藏書,此外,還有蒐集舊傢俱、老爺車、手跡、報紙、書畫、印章、勳章、入場券、街招、商標、信用卡、風景明信片、貝殼、石頭、蝴蝶標本、風箏、古董鐘錶、玩具甲蟲汽車、車牌、可樂罐、火柴盒、酒瓶、汽水蓋、手槍,甚至女人內衣底褲、剪下的指甲、鬍鬚和掉下的牙齒,甚至人類的頭顱。

泰國有位仁兄愛種蘭花,蒐集了數以千計的蘭花品種,還定期舉辦蘭花展覽,公諸同好。有人愛養金魚,蒐集了各式各樣的熱帶魚,還運到各地巡迴展出。也有上電視接受訪問的養毒蜘蛛、蠍子、蜥蝪、眼鏡蛇之發燒友,他們傾盡錢財蒐集奇珍,自得其樂。有人喜愛蒐集閃卡,不惜重金登報尋求絕版,有人獨愛加菲貓玩具,家中大大小小共達3千多種,問他花了多少錢,他說超過港幣百萬,信不信由你!而貓王歌迷更瘋狂,凡是與貓王有關的東西,他們都傾力蒐集,還定期交換欣賞,你能說他們個人崇拜已走火入魔嗎?

學生時代崇拜毛澤東,以蒐集他的像章為榮,除了金屬的,還有陶瓷的、木刻的、水晶玻璃的、膠質包海棉的,款式五花八門,大的如巴掌,小的如衣鈕,如果每天戴一個,足足可以戴一年。有些是背語錄比賽贏得的獎品,有些是中國專家送的禮物,有一枚是康矛召大使幫我戴在胸前的,當時幼稚的心靈,的確炫耀一番,似乎成了「思想覺悟高」、「認識水平高」的象徵。而毛選和語錄也成了蒐集的時髦,從厚如字典的四卷合訂本到小如火柴盒的袖珍語錄本,紅彤彤的整齊排列在床頭,猶如裝飾品,曾令多少同學垂涎。

後來迷上了郵票,一發不可收拾。到了泰國,為了集郵,我交了數十位住在不同國家的筆友,除了獲得他(她)們的精美郵票,也得到了各國知識,更重要的是異國友情。我曾和印尼、馬來西亞、新加坡的筆友見過面,彼此的友誼一直維持至今,而印度、荷蘭、英國、臺灣等地筆友更成了通電話和互聯網的好友,集郵成了集友,是我最大的收獲。

我喜愛蒐集,不論是紀念幣、各國錢幣,還是信件、賀卡,我都很珍惜,甚至各類酒瓶的軟木瓶塞,我也集了滿滿一茶罐。每一期的新報、時報,我都買好幾份,一份用釘書機釘成冊翻閱,一份剪存,兩份保藏。而「星島」、「明報」、「世界」3份日報,則將新聞版保留,部份副刊剪存,有關資料複印,最後才定為廢紙。至於外地郵寄來的報紙雜誌,幾乎每天都有,如何處理這些材料,也頗費周章,蒐集之樂,伴隨蒐集之苦,局外人豈能明瞭?

地圖和國旗對我的吸引力從小就無法抗拒,我對地圖情有獨鍾,也不知買了多少個地球儀、多少幅地圖、多少本地圖冊。如今,大型的地圖冊,我共有5部,中小型的不下20本,世界大地圖由天花版直落牆腳,把整個客廳牆壁佔滿。蘇聯解體,南斯拉夫分裂,我必須用彩筆將前蘇聯15國塗上不同顏色,把南斯拉夫變成6國,把捷克和斯洛伐克分開,將上沃爾特改名為布基納法索,把緬甸國名由Burma改為Myanmar,其首都仰光的英文譯名也由Rangoon改為Yangon,從加拿大地圖上劃出新成立的Nunavut地區。我買的國旗書籍也不比地圖少,國旗變更是歷史的見證。

除了無法收藏鈔票和銀行存款,我對很多東西都挺有興趣蒐集。藏書當然是最大的投資,也可以說是畢生事業。我還未有資格稱為藏書家,我沒有廣泛涉獵各種版本,我沒有收藏孤本、善本、刻本,我只是為了求知、為了自修才買書。因為我的錢得來不易,想擁有的每本書一定是有真正實用價值才捨得買,而得到手的書一定要珍惜,一定要苦讀、勤修、牢記。
(1999.04.02《華僑新報》第42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