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篇：《願望》

元旦聯歡。雪崩。體育館埋在15英尺深雪中。9死27傷。樂極生悲。沒有人知道的魁省北部小鎮。康吉素瓦魯朱哇（Kangiqsualujjuaq）。長長的印第安名字。傳媒翻查地圖找尋小鎮位置。布薩省長親臨慰問。克里靖總理出席葬禮。慘劇拉開了1999年的序幕。

無獨有偶。元月4日。四川重慶。綦江。彩虹橋坍塌。跨河人行天橋截斷。攝氏5度的河水。24死16傷。十多人失蹤。暴風雪襲擊美加。積雪50公分。機場關閉。交通癱瘓。高速公路連環車禍。去年魁省冰災餘悸猶存。人定勝天的理論又一次經受考驗。而克林頓面臨的考驗更大。空襲巴格達也無法阻止國會通過彈劾案。露雲絲姬。區區一名小女子。怎能令一國之尊垮台？跨出小野貓的裙子是白宮主人的新年願望。裙子外面是波斯灣戰火。越燃越旺。伊拉克被英美聯軍攻擊後士氣更高昂。阿拉伯世界比任何時候都團結。叫嚷雙方停火的以巴和約。一張廢紙。阿拉法特和內坦阿胡簽了多少協議也於事無補。新年給柬埔寨增添新話題：前赤柬第二號頭子喬森潘與柬共副總書記農謝投誠金邊政府。雙手沾滿三百萬人無辜鮮血的波爾布特及其追隨者那筆血債豈能一筆勾銷？冤案要平反！喬森潘向柬埔寨人民道歉就能逃過審判？說到審判還要牢記日本侵華罪行。江澤民拒絕在中日聯合公報上簽字是對的。日皇明仁的新年願望就必須代其父親裕仁戰犯為死去的數千萬中國人民認罪。而殉國英烈陳毓祥魂斷釣魚台之義舉就必須寫入歷史中。被歷史遺忘的印尼華人婦女之血債不了了之。健忘的世人不再過問。加拿大不再過問。渥太華關心的是在印尼的投資能撈到多少油水。而令投資人士興奮的新年禮物是歐元發行。從此11國貨幣逐漸由歐元取代。美元遇到了勁敵。美元獨霸全球的美夢快醒了。21世紀的歐洲重新組合。可憐俄國還在盧布貶值的滅頂邊緣浮沉。元氣大傷的亞洲正在療養中。日本一敗塗地。昔日之四小龍五小龍都精疲力盡了。只有中國還能在洪患肆虐中保持7.8%的經濟增長率之奇蹟。亞洲人的新年願望是恢復元氣。而更重要的是恢復自主。沒有55萬美軍的越南經濟正在起飛。沒有戰爭威脅的台灣才能享有民主自由。1999年澳門回歸後中國領土被外國強佔的只剩下釣魚台（如果俄羅斯150萬平方公里土地不必歸還）。經濟負增長的香港正逆水行舟。東方之珠暗投在金融風暴中。特首董建華在新年致詞中苦口婆心安撫一落千丈的港人。456年來第一位非意大利裔的教宗約翰保祿二世將踏入第21個年頭。79歲的衰老身軀並不影響他為世界和平之努力。教宗的新年願望依然是停止戰爭屠殺。要是無法消滅武器就阻止不了屠殺。即使世界各大宗教聯署協議也僅僅是一張沒有約束力的廢紙。核大國有核武器卻不許印度和巴基斯坦核試。解決矛盾的最徹底途徑就是用武。於是就有戰爭。軍火商的荷包就滿。沒有空襲就沒有摧毀就沒有重建就沒有所謂的新陳代謝。願望總是相對的。如果願望一祈求就能實現就天下太平嗎？就像棺材店老闆和藥材鋪郎中求神保佑生意興隆那樣矛盾。既來之則安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有誰能預測新的一年裏又有什麼天災人禍？寫稿佬安份守己寫東西就能避免筆戰嗎？奉陪到底和一笑置之只有一念之差。如果願望能祈求得到就祈求和平共處吧！唯一條件是不與虎狼和平共處。感謝夏教授在新年電話中的教誨。「二程的故事」如今讀起來還是深有感觸。做不到程顥的心中無妓。只好學程頤那樣閉目掩耳。而雄偉的牌樓並沒有被罵倒。唐人街依然是最熱鬧的風景線。埋頭在書堆中總是沒錯的。坐擁書城的喜悅掩蓋了冷嘲熱諷。新的一年依舊要喝水喝酒。依舊要上班上網。願望總是美好的。失望和絕望才是最殘酷的另一面。像唸台詞一樣把美好祝願堆積才是最自欺欺人的。1999年才過了5天。還有360天的悲喜劇將會上演。你和我都會是觀眾或演員。祈禱吧！沒有暴風雪沒有冰災沒有洪水沒有地震沒有空難沒有車禍。祝福吧！把一切最美好的願望都埋在心中。在夜闌人靜時。輕輕的從心底呼喚。寫到這裏才驚覺天已快亮。紙也剛好滿了。願望還未完。
(1999.01.08《華僑新報》第4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