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中文報刊上出現錯別字的現象相當普遍,不少人以錯為正,習非勝是,以訛傳訛,泛濫成災,經常鬧出笑話或造成不良後果,已到了嚴重的地步。
先不計較「手民誤植」,那是編輯的責任,無辜作者是冤枉的。把「漠不關心」改為意思相反的「莫不關心」;「味如嚼蠟」變成津津有味的「味如嚼臘」;「鋌而走險」換為「挺而走險」;「八折酬賓」誤作「八拆酬賓」;「大運亨通」成了「大運享通」;「草菅人命」誤寫成「草管人命」;「剛愎自用」錯為「剛復自用」;「巡弋」變成「巡戈」;「棘手」誤為「辣手」;「床笫」誤作「床第」;「賑災」寫成「賬災」;「筆畫」誤為「筆劃」;「氣概」誤作「氣慨」;「鞭笞」錯為「鞭苔」;「炙手可熱」、「膾炙人口」的「炙」誤為針灸的「灸」;將天干的「戊」、地支的「戌」和衛戍區的「戍」混同誤用;名譽受損的「玷污」與不同音的「沾污」混用了。打字出錯的風氣若不及時糾正,所謂「虱多不癢」,見怪不怪,相信終有一天,將會鬧出把「大使館」打成「大便館」的笑話!
除了手民之錯,更多的錯別字是作者馬虎隨便,莫辨真偽所致。不少人寫東西,急忙倉卒,趕著交稿,寫到某一個字時,一時忘了,又懶得去查字典求證,便想當然的填一字上去;有些人看書讀報,一目十行,看過就算,沒時間去仔細追究哪些字是別字,加上某些錯字一旦用的人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君不見報上錯字連篇,有誰會大聲疾呼「筆下留情」?你要是咬文嚼字,就會被罵為吹毛求疵,小題大作,的確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箇中況味,實亦不足為外人道也。
學海無涯,人生有限,中文方塊字瑰麗偉奇,有生之年也難盡窺堂奧;字海浩瀚,深廣莫測,在摸索、探討中學習,在比較、辨別中吸收,尚不足文海之一勺,更遑論敷衍治學,囫圇吞棗了。斗膽把常見的別字、白字、錯字找出來,警惕自己,也可娛人,純粹就字論字,完全善意,毫無其它動機,事先聲明。
批「准」不是批「準」;一「霎」那應該寫成一「剎」那;名「符」其實應是名「副」其實;不要把大「夥」兒寫為大「伙」兒;迫不「及」待不可作迫不「急」待;「倉促」是「倉卒」之誤;此外,「座」落﹝「坐」之誤﹞;可望而不可「及」﹝「即」之誤﹞;回首前「程」﹝「塵」之誤﹞;刻「劃」﹝「畫」之誤﹞;直「接」了當﹝「截」之誤﹞;相形見「拙」﹝「絀」之誤﹞;貞「潔」﹝「節」之誤﹞;根深「蒂」固﹝「柢」之誤﹞;「婉」惜﹝「惋」之誤﹞;既往不「究」﹝「咎」之誤﹞;「揭」櫫﹝「楬」之誤﹞;啞子吃黃「蓮」﹝「連」之誤﹞;裝「璜」﹝「潢」之誤﹞;委「曲」﹝「屈」之誤﹞;「蘊」釀﹝「醞」之誤﹞;演「譯」﹝「繹」之誤﹞;「需」和「須」的混亂更嚴重。
而麵包更不可寫成麵「飽」;您的後面不可加「們」,最多只能說「您倆」﹝這裏牽涉到王蒙的《蝴蝶》,他用的「您們」最多﹞;不能用一個「觀眾」來作為單數,這已經不再是錯別字的範圍內了。
由於簡化字和繁體字的差別,有些字已混同使用,不分彼此,再轉化便出了問題;例如時鐘的「鐘」和一見鍾情的「鍾」在簡體字中都是「金旁中」,一轉為繁體,電腦分不清啦,於是王「后」變成了王「後」,大笨「象」成了大笨「像」,「象徵」成了「像征」,不應繁而繁,不應簡而簡,不勝枚舉。若不求甚解,人云亦云,錯別字肯定更多。
希望本文的錯別字,能讀後及時發現,不會魯魚豕亥,把馮京寫成馬涼,將盧茵、茅蘆、廬山三個同音字分清,則已心滿意足矣!
(1997.04.25《華僑新報》第322期)